世界滑雪旅游业起源于19世纪的阿尔卑斯山地周边国家,在20世纪70年代进入了发展的鼎盛期,形成了以欧洲、北美、日韩三大市场为主的基本格局。在100多年发展历史中,冰雪体育竞技项目对滑雪旅游业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在冬奥会光环的影响下,瑞士成为世界知名的冰雪旅游目的地,美国盐湖城也迅速成长为北美地区重要的冰雪旅游中心。从发展的时间维度来看,我国滑雪旅游业萌芽明显晚于世界平均水平,到20世纪末期才取得了实质性的突破与发展。2022年北京-张家口冬奥会的申办成功必将再次带热我国冰雪旅游经济的发展。在这场与世界接轨的旅游市场抢夺战中,深入了解当前我国滑雪旅游产业的发展现状及未来走向就显得尤为重要。
一、以东北和北京两大增长极为引领的基本格局
1996年第三届亚洲冬季运动会在哈尔滨的举办成为拉开我国大众滑雪旅游业大发展的契机。进入21世纪之后,我国滑雪旅游业在多方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步入发展的快车道。统计数据显示,经过近20年的发展,我国滑雪场数量增至500余家,2015年之后滑雪旅游人次也有望突破1000万。全国雪场总投资额度达到40 亿元左右,其中投资规模超过亿元、能接待各类国际大型滑雪赛事的滑雪场近10 家。
我国滑雪旅游产业发展的基本格局可概括为:东北地区依托天然丰富的冰雪资源和多次承办大型体育赛事的经验,一直占据着我国滑雪旅游产业发展先导区的高地;在在经济快速增长和国际冰雪旅游文化的双驱动下,北京迅速发展成为我国滑雪旅游产业第二增长极;在以上两大市场的引领下,全国各地滑雪旅游产业均有不同程度发展。
目前黑龙江省共有80余家规模不等的滑雪场,较为著名的滑雪场有哈尔滨体育学院帽儿山第二教学区高山滑雪场、亚布力滑雪场,此外长白山滑雪场、北大湖滑雪场、净月潭滑雪场也是吉林省具有代表性的滑雪场;2002 年, 北京市有营业执照的滑雪场仅6家,到2014年北京及周边滑雪场的数量已达20余家,包括室内滑雪场1 家,雪场的规模也在不断扩大。
除了以上两大市场之外,新疆自治区的高山区域现有高山滑雪场大约39个,四川、云南省拥有相当完善的滑雪场如西岭滑雪场,位于云南北部靠近旅游中心丽江的玉龙雪山雪场等;中部地区较为知名的有神农架滑雪场,我国南方地区在先天自然条件不足的现状下,也在积极拓展室内滑雪旅游业。
二、政府强力主导,面向市场创新不足的普遍模式
通过短短十几年的发展,我国滑雪场的数量却足以赶超一个拥有数百年发展历史的冰雪旅游大国。除了休闲时代全面来临,旅游需求快速增长的驱动之外,更多的是在部分市场过热刺激之下,盲目跟进、无序建设遗留下的弊病。小而弱、散而乱成为我国大部分地区滑雪场建设的突出问题。即使是在我国滑雪旅游发展的先导区东北,多数滑雪场也陷入了同质产品竞争的恶性循环当中。此外,以政府为主导、不以市场需求为导向也成为制约当前滑雪旅游发展的大问题。
1. 亚布力滑雪场:大政府、小市场,创新匮乏
亚布力作为国内滑雪的起源地,经过多年的改造与调整,已经发展成为同时可承办国际赛事又可接待大众群体的综合性滑雪旅游中心,雪场设施、装备和服务水平都名列全国前列。
黑龙江亚布力滑雪旅游产业的发展模式有小市场、大政府的特点。黑龙江省冰雪旅游开启了中国大众滑雪的历史,从冰雪旅游的策划、创办到发展,黑龙江省政府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冰雪旅游体系的建设上,政府肩负着宏观规划及管理职能。但黑龙江省在放开和引入市场的同时,强势、直接参与市场竞争和运作,导致市场机制没有充分发挥作用,产业链条还有待建立并拉长。
亚布力滑雪度假区建设初期缺乏标准化的科学管理,高级专业管理人才流失严重。亚布力雪场普遍存在结构单一的问题,进而引发雪场功能单一。大部分滑雪场除了满足一般的初级滑雪需要外就没有其他吸引游客的亮点,滑雪旅游产品没有与其他旅游资源等很好地结合起来,也没有注意市场细分,大多数滑雪场的辅助滑雪旅游产品缺乏,无法满足游客日益多元化的旅游需求。同时,缺乏健全的滑雪教练员培训体系; 硬件设施上投入较多,对地理环境、文化氛围等软件设施的建设不足; 滑雪旅游产品结构单一、缺乏特色,滑雪场的吸引力有待提高。亚布力滑雪度假区目前发展模式缺乏创新,既没有形成社区发展模式,也没有形成公司模式。如此也导致了度假区发展缓慢,后劲不足。
2.北大湖滑雪场:权属转换、动力不足
北大湖度假区滑雪场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雪道数量多、雪质好,有中国最著名的5号雪道,成功举办过多项国际国内重大体育赛事。在众多滑雪场发展的较早阶段及发展中期,政府一直是开发和营运的主体,缺乏应有的活力。吉林北大湖滑雪场也不例外,其权属在省市间转换,影响了地方政府的积极性,作为一块飞地,其发展亟需省市各级地方政府共同支持。为承办第六届亚冬会而设置的北大湖开发区管委会,扶持促进不足,规制有余,制约了北大湖滑雪场市场化运作的良性发展。国有机制的惯性一直困扰着北大湖的发展,高素质职业经理人的严重缺失,使其很难实现产业发展的大跨越。较强的季节性,使其经营收入微薄,弱化的市场导向,使其经营上难有相当的品质。
三、多元业态融合、区域联合竞争的国际趋势
世界滑雪旅游业的发展大都呈现出相似的发展趋势:从专业小众群体到大众休闲群体,从依托体育竞技到与多元业态融合发展,从单一产品结构到多样化提升,从单一景区独立发展到区域资源整合发展等特征。世界滑雪旅游较为发达的区域,多以滑雪小镇、滑雪中心的整体旅游形象出现在国际滑雪旅游市场中。
意大利以多乐美地为代表的大型滑雪度假区超级联合体,坐落于阿尔卑斯山区南部,有12个滑雪场。多乐美地是一种典型的社区发展模式,改变了过去各滑雪场“分散经营、单一竞争、缺乏合作”的传统经营模式。通过成立多乐美地超级滑雪集团,吸引当地社区和股东的参与,以索道和雪道系统将区域内各村庄与多乐美地峡谷连接起来,对内鼓励每一个独立的公司之间进行良性的服务竞争,不进行价格竞争,对外以集团优势与法国、瑞士、奥地利等国进行滑雪旅游国际竞争,从而实现了区域内滑雪旅游产业的良性发展和旅游企业间的共同进步。
美国和加拿大地区的滑雪场一般是由一家商业公司来管理或代理,公司的主要工作就是经营滑雪旅游区的“冬季体育或滑雪产品”,包括索道经营、滑雪学校、雪具出租、食品饮料和零售业务经营权等。在北美,滑雪旅游区常常以明星滑雪场为主导,整合并购周围其他滑雪场,重组打包上市,并对滑雪场度假区投资结构进行社会分工,对投资项目进行市场分解。北美地区的滑雪旅游区在建设过程中都十分注重设计,既有大型旅游胜地所有的豪华设施,又有可以满足各等级滑雪爱好者的雪道和滑雪区,还可享受世界各国的美味。
四、以赛事为依托、以市场为导向、以整合为手段,全面释放冰雪经济活力
体育赛事为依托,全面升级建设水平
体育赛事在世界滑雪旅游发展史中一直都发挥着重要的促进作用,其效应主要表现在提升知名度、促进滑雪场馆升级、完善配套设施、延长滑雪旅游产业链等方面。以韩国为例,韩国滑雪旅游业的建设发展与各种赛事承办紧密相关。1997 年世界冬季大学生运动会在茂朱滑雪场成功举办,龙平滑雪场于1998 年和2000 年成功举办世界滑雪锦标赛,1999 年冬季亚洲运动会后韩国滑雪业闻名世界,极大地带动了当地滑雪旅游产业的发展。
游客体验为导向,充分释放市场活力
冰雪产品具有体验性和时代性的特点。在开发过程中,必须更好地确定消费者的需求和期望值,提供高品质的服务,大力改进和创新原有产品,以市场需求为导向,以特色寻求发展。因此, 滑雪场应超越单一滑雪的功能,积极挖掘地方历史和文化特色,开发集运动、观光、休闲、娱乐为一体的冰雪旅游产品体系,让旅游者全方位感受雪的魅力,加强不同产品板块之间的协同效应.
区域整合为手段,综合提升竞争力
国内滑雪企业普遍规模小、实力弱、经营散。一般认为,一个区域内旅游开发的主体越多,经营环境就会越差,更易引发恶性商业竞争。滑雪旅游不是一项单纯的旅游项目,由滑雪所衍生和关联的一、二、三产业,形成了纵横交错的产业链条,从根本上转变了区域的传统产业结构,从而带动区域经济快速发展。多乐美地的区域一体化发展模式既实现了区域内产业间的良性发展,也实现了滑雪旅游企业间的良性互动和共同进步。这就说明,选择一个良好的发展模式可以实现区域内同业共兴共荣。
陈健/研究院